好养病,好起来了,母亲才高兴的。” “是么……” 喃喃一句,张太夫人再度陷入昏睡。 ...... 重煎的药很快就好了,匆匆奉上,再次咬牙灌,期间傅延得讯慌忙折返。 所有人安静地在守着。 任是本领通天,此刻也不得不求上天垂怜。 好在,张太夫人命不该绝,灌足两贴药后,至暮色初现之时,高热终于开始退了。 有些反复,高高低低,熬了一夜,至黎明时,太医一握脉门,终于长吐一口气。 “有惊无险。” 烧终于退全了。 太医重新开了方子,叮嘱:“梳理肝气,宽宽老太太的心,万不可再郁结在胸了。” 思郁而百病生,尤其年纪大的人,张太夫人郁结是病情突然加重的元凶之一。 需仔细开解了,否则难保病势不会再度反复。 ...... 老太太病情稳定下来,还醒了一小会,虽人还极虚弱,但已恢复平日模样。 她撵人,让诸人俱回去休息,熬油点蜡守着她,没的不安宁。 张太夫人素来喜静,诸人便依言告退,不过傅缙和傅茂兄弟不愿,必要留着。 里头祖孙低低说着话,楚玥退出福寿堂正房,便听不见了。 雪停了,天有些灰蒙,秃树黑瓦白雪,她长长呼吸了一口气,沁冷空气盈满心肺,这才定了定神,举步往外。 一夜没睡,绷紧了神经,楚玥头有些疼,眼睛涩涩的。 她情绪有些低落。 “……承渊,我看见你母亲了。” “我想她了……” 昨日张太夫人的喃喃悲鸣犹在耳边,心头沉甸甸的,甚至有一丝愧疚感,因为她也姓楚。 哪怕这并不干她事。 楚玥情绪不高,回到禧和居随意扒了两口饭就搁下筷子,人很疲倦,却不似平时般热切要睡,沐浴更衣后,沉默地端坐在妆台前,让侍女给擦着微湿的发梢。 孙嬷嬷也跟去福寿堂了,低声劝:“十根指头都有长短,俗语说龙生九子,九子都不同哩。这种子洒进田里,还有的长苗有的不长,这个旁人可没法子干涉?也不干人家的事。” 孙嬷嬷跟在楚玥身边,对旧事一知半解,只她了解自己养大的姑娘,知道如何规劝。 “少夫人,这旁人的错处,你莫在意了。” 道理楚玥都懂,她也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,闻言冲乳母笑了笑,“嬷嬷放心,我懂的。” 只是,依旧不怎么开怀罢了。 孙嬷嬷忽想起一事,笑道:“刚翡翠禀,昨日傍晚有信来了。” 是邓州寄过来的,估摸着闺女抵达京城的日子,楚温赵氏就写了信寄出来了。 楚玥一听,果然精神一振:“快快取来。” 她忙接过信拆开一看。 信有两封,父母各写一封,都装在一起了。父亲一贯宽正平和,说家中一切安好,她娘和小弟也很好,让她放心不必牵挂。 母亲则说着家中琐事,尤其獾儿,这小子昨日居然微笑了一下,他和姐姐一样,唇畔有点小小的梨涡。赵氏十分遗憾地说,要是这小子能早几天笑了,她闺女也可看见了。 不管是淳淳叮咛,还是絮絮叨叨,总是十分之温馨欢乐,最后二人细细嘱咐,让楚玥好好照顾自己,他们过几年和獾儿一起上京看她。 楚玥唇畔不禁扬起了笑,胸中郁闷一扫而空,她轻笑两声,“这小子居然会笑么?” 据她所知,这是无意识的笑,这么大点的小婴儿自己都不知道呢。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高兴,楚玥来来回回,将信看了三遍。 她露笑脸,孙嬷嬷也高兴起来,“哎哟,咱家二郎君真伶俐,必是个……” 话未说完,忽听一声门响,接着有侍女在外头见礼,“见过世子爷。” 傅缙被劝回来了? 楚玥看一眼手里的信,也不多想,快速叠了叠,连封皮往妆台一塞。 傅缙步伐不慢,动作间,阻隔外间的烟蓝色门帘子已一挑,玄黑色高大身影出现。 楚玥回头:“夫君回来了?” “嗯。” 傅缙双目有血丝,人极疲倦,行到她跟前,抬手抚了抚她发顶,“怎么还不歇?……” 低哑的声音顿了顿,骤他目光一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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