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雄话未说完,就被一声重重的推门声打断,不待他回头,便听见一声震惊的喝问。 “你说什么?!” 是楚温的声音。 …… 书房议事散后,楚温便往东院回去,当时他正欲寻青木再细细询问,谁知还未踏入东院,便得讯,楚姒去寻了楚雄,二人折返父亲书房。 他眉心当即一蹙。 经过爱女一事,楚温对楚姒这个胞姐的感情已不剩多少,只在父亲跟前勉强维持和睦,以免气伤老父罢了。 一听这消息,他眉心登时一跳,立即匆匆往回赶。 楚姒意欲何为,不言自喻,也不知她是怎么说动了二弟的! 楚温心焦又气,急急赶至。守外书房的府卫先前接过命并不敢打扰,但大爷上去敲门却是没问题的。 楚温两步上了台阶,都还未曾抬手扣门,谁曾想却先听见了弟弟这么一席话。 晴天霹雳,他整个人都木了一瞬,这一刻他是不敢置信的,他怀疑自己听错了,但这当口,他偏忽又想起先前青木转述的一句话。 “主子道,世子爷宏量,应承并不会因他人罪孽迁怒无辜。” 彼时听着,是傅缙并不会因为楚姒的恶行迁怒楚家。 但这电光火石,七窍尽通,一个让他心神震荡不敢置信,又隐隐觉得这才事实的真相,浮现眼前。 他“砰”一声重重推开门。 “你说什么?!” 失声问的是弟弟,只眼睛却看着书案后的父亲,见父亲面色虽沉沉,却平静。 就是这个平静。 楚温只觉得天旋地转,十数年胞姐再嫁镇北侯,三日流水席,喧天的鞭炮炸响;后来有姐夫相助,父亲轻易击溃几名底蕴深厚的竞争对手,成功擢为邓州刺史,得讯当时,正逢父亲大寿,府门放响数人才能抬动大长串鞭炮。 震天响的炸响犹在耳边,漫天的鞭炮碎屑飞红,如同雨一般纷纷扬扬而下,他至今日才知,原来是踏着别人的鲜血得来,不但是胞姐胆大妄为,甚至竟有父亲的支持在内。 头脑嗡鸣,楚温一把扶住高几,沁出泪水:“父亲,父亲您这是为何啊?!” 声音极悲怆,楚源闭了闭目,倒不是后悔,更不是愧对,他振兴楚家并不愧对谁,尤其面前的还是自己儿子。 只是长子敦厚纯孝,作为父亲的,并不乐见他的认知被彻底颠覆。 楚雄上前扶住兄长,劝:“父亲也不过为振兴楚氏罢了,咱们做儿子的,听从就是,怎可质询?” 是啊,子从父,做儿子的,父亲纵有万般不是,也轮不到当儿子的来质询。当时能察觉规劝便罢,只他却未能。 楚温痛恸,掩面落泪,余光却见楚姒嘴角挑起一抹讽笑。 “你还有何颜面作此姿态?!” 父亲所作所为,做儿子的没资格反驳质问,只同辈却不同,楚姒嘴角这抹讽笑,当即让楚温一腔惊痛瞬转为愤懑。 “你心思歹毒真真让人叹为观止,为了那侯夫人之位,竟谋害张氏夫人!而后一不做二不休,要杀尽知情者,此等辣手,不知镇北侯可曾知晓?!” 楚温很后悔,二十年前楚姒欲上京之时,他为何未曾阻止?若阻止了,这一切祸坏统统都不会出现。 父亲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