挑眉,又有什么大事了这是? 楚姒开口,却没说大事,只似随口感叹:“父亲真真疼爱大弟。” “兄长纯孝。” 楚雄也孝顺,也听父亲的,但他也很明白,自己的作为心意和比兄长还是有些距离的。 楚温挚孝,待父母体贴入微,朝食晚食多吃少吃,天冷天热添减衣物,日常劳累心绪,可以说楚源但凡咳嗽一声,都是楚温先发现的。 楚雄自己也是做父亲的人,老实说,要是他儿子能这般,他也是要偏心多疼一些的,这不奇怪。 所以一直以来,他心里挺自然的,毕竟父亲也没忽略他不是? 楚姒淡淡一笑:“疼着护着便罢了,父母要更疼爱谁,本不是我等儿女可质询的。” 忽话锋一转,“只是,眼看父亲心意,这他老人家百年之后,这楚氏必然是传给大弟的。” “你说这话什么意思?” 楚雄当即拧眉。 楚姒笑了笑: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 她优哉游哉:“大弟是嫡长子,继承家业本无可厚非。” “只不过,咱家这嫡长子吧,却有些不同。他光风霁月,阴私一概不沾,都是你我沾了手,在泥沼里打了一个又一个的滚,可怜沾得是满身臭腥。” 楚姒倏地抬眼,直视楚雄:“二弟,我只是替你不忿!” “你想想,你手上沾了多少脏的臭的,替父亲处理了多少暗中的事?只到头来,一切都不是你的。父亲百年后,你只能成为楚氏旁支。” 像她大弟弟这样的傻子并不多,楚姒清楚,幼弟和她是同一类人。 光讲究付出,不求回报吗? 父亲康健,一直压着,没有这念头倒也罢,倘若一朝被人提醒了呢? 楚姒红唇勾起:“一代二代倒无甚所谓,反正还能听伯父伯祖的,三代四代,五代六代呢?二弟,你不妨想想刺史府后巷那些个族人。” 刺史府后巷聚居了很多楚氏族人,有些血缘已比较远,又无甚谋生本领的,就只能靠着嫡支逢年过节的周济。最好的,大约是家中男丁被安排进邓州营内,当个伍长什长之类的最底层小头目,便是幸运恩德。 人太多了,嫡支再大力扶持,也只能有那么小小一撮的得意人。 楚雄不甚在意的笑渐渐敛了起来,神色有些沉涩,楚姒一笑。 “这次他被软禁城南别院,城里又乱哄哄的,便是一个最佳时机。” 楚姒慢慢说道。 看守楚温的,正是楚氏家卫。 这么多年下来,又接触了不少阴暗的事,楚雄在楚氏家卫中,必然是有人手势力的。 “倘若你不愿,又恐担责,松松手,让阿姐来就是。” “你仔细想清楚罢。” 楚姒凑近,微哑的嗓音低低的:“只时不可失,失不再来,二弟若有意,需尽早些。” 待父亲忙完归府,再想干什么,恐怕难度就增加许多了。 话罢,她站起,一拂水红绣金纹样的宽袖,优雅转身往外。 案后,剩坐一个眼睑半垂的楚雄。 …… 一步接一步,楚姒不紧不慢,出了书房的门,踏着木质廊道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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