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耀道:“贺氏的事,难道殿下就不想听一些吗?“ 皇甫策虽还是垂着眼眸,但手指不自主的微动了动:“多年来,贺氏缩着头做人,能有什么新鲜事?” 韩耀抿唇一笑:“听闻乃是一女许了二夫。” 皇甫策笑了一声:“若是别家,孤或许还信,贺东青那样的小心翼翼,怎会做出这事?空穴来风,栽赃陷害罢了。若当真有事,也会捂着,哪能让人专门看笑话。” 韩耀道:“安定城穆长白的小妾带着家中部曲,在贺氏大门前闹了起来。吵吵嚷嚷的说贺氏悔婚不算,还杀了她的孙儿,让贺氏嫁女不算,还要偿命。” 皇甫策怔愣了好半晌,看向韩耀:“孙儿?方才还说一女许两家,怎么就又有了孙儿的事?” 韩耀笑道:“是啊。贺蓉明明是皇室钦定的侧妃,怎么成了穆氏妇?穆家的小妾口口声声说贺氏买通的大夫,将贺蓉快要坐实的胎儿打了去,只为遮掩贺蓉与她儿子有了首尾之事,还想将已打了胎的贺蓉嫁于东宫。贺氏虽不济,但好歹也是住在东街的,那会正是下朝,只怕不知被多少人听了去。” 皇甫策想了片刻:“片面之词,说不得有人陷害,穆长白是高氏的人,以贺东青的胆量与筹谋,不曾有与皇室的退亲的打算,万不敢做出这般的事来。” 韩耀道:“穆长白也算有名有姓的人家,若只是陷害,也不敢陷害的这般拙劣。” 皇甫策沉默了片刻,笑了一声:“婚事是皇叔定下的,让皇叔头疼去。” 韩耀道:“来时正碰见贺氏入宫的车架,只怕贺东青正在宫中和陛下解释呢。” 皇甫策似乎对这事的兴趣不大,见韩耀再次冲洗茶碗,不经意的开口道:“你此去漠北,可曾四处走走?” 韩耀的动作稍微停滞了片刻:“在燕城待了几日,大雪封路倒也不好四处走。” 皇甫策一眼不眨的望向韩耀,好半晌,轻舒了一口气:“这一路都风平浪静的吗?没有值得一说的趣事吗?” 韩耀眼帘微动,笑了一声:“殿下若想知道何事,可直说。” 皇甫策瞥了眼柳南,垂眸抿了一口茶水。柳南很是识趣,干笑了两声,上前一步轻声道:“前不久咱们不是放出了几个探子吗?有人无意得了娘子的消息……咳咳,贺大娘子的消息,说正是在燕城。” “贺大娘子啊?……”韩耀拉长了声音看向皇甫策,沉默了半晌,轻声道,“燕城乃漠北第一城,地域广阔不输帝京,碰见一个人何其艰难?贺大娘子,臣是不曾见过的。” 柳南的笑意僵硬唇角,看了眼垂眸望着茶盏的皇甫策,艰难的开口道:“韩大人说得是,帝京这般的地界,若无缘份,三五年也碰不见一个熟人。燕城虽是人少了些,城池又不小,哪有那么凑巧的事,呵呵呵……” “若说故人还真碰见一个。”韩耀见柳南越笑越难看,也忍不住轻笑了一声,不紧不慢的再次开口道。 柳南讪讪道:“那可不是,韩大人往日在帝京也见过谢二郎君的,可不是故人吗?” 韩耀轻笑了一声:“那人正好姓贺,善骑射,春日从军,经历了两场征战,八月护卫甘凉城时又立下了功勋,如今已是谢放护卫营中的百夫长,与谢燃私交甚笃。” “你说娘子如今效命谢放麾下?……战事多危险呐!哪里是一个娘子待的地方!大人看见了怎么也不劝劝?这可真是……可真是……大人这次可有将娘子劝回来?漠北算什么好地方啊!天天都是风沙,缺水少粮的,一个娘子孤身在外,多不容易啊!这不……娘子可有随着韩大人一起回来啊?!”柳南已有些语无伦次。 韩耀瞥了眼皇甫策紧紧握住杯子的手,抿唇一笑:“她那样的性子,岂是我能劝回来的?若我能将人带回来,陛下怎么也会嘉奖一番,哪里像这般爱答不理的,莫说嘉奖,我递得折子都懒得打开。” 柳南想了想,叹息道:“不回来也好,这时节帝京一点都不太平,等缓一缓再说也好……” “贺百夫长既是效力谢放护卫营,此番谢氏进京述职的换成了谢放,她自然要跟随左右的。”韩耀将话说完,侧目看向皇甫策,“殿下的茶水都洒了,不如再添一些?” 柳南回过神来:“嗯?……谢放?镇守甘凉城的四郎吗?” 韩耀一边给皇甫策添水,一边道:“正是谢四郎,柳管事也知道?” 柳南忙道:“哪能不知道啊!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