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瞪眼道:“沙场热血男儿事,这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,你知道什么!哼,算了,你能心疼子晟,也算是有长进……” 少商肚里大骂,关心凌不疑就算有长进,哪天她把凌不疑伺候舒服了岂不得进功臣阁。 “……不过你放心,这回朕遣了崔祐一道去,子晟说不定连马都不用下。要紧的是,他一道去了,朕也有个名头多赐些食邑给他。”说到后半句时,皇帝压低了声音。 皇后知道丈夫打的什么主意,掩袖轻笑。 少商磕头谢过,又期期艾艾道:“陛下这样为凌大人费心思,妾感激万分。不过,妾不会铺张靡费的,妾会量入为出的。”她觉得再多的钱也比不上人要紧,要赚钱,有的是门路,干嘛拿命去拼啊。 皇帝骂道:“这是钱财的事吗?你这不懂事的……”他正想骂女孩全不懂其中要紧,忽的念头一转,起了捉弄之心,“少商啊,朕来问你,汝父与子晟挑一个去寿春,你挑谁?” 少商瞠目。难得她表现一下对凌不疑的关爱,结果却招来这么一个你娘与媳妇落水你先救谁的奇葩问题。皇帝老伯,你的肚肠真是黑的跟墨鱼汁一样了! 她想了会儿,故作为难道:“陛下,让家父与凌大人都待在都城吧,还是妾去寿春吧。” 皇帝听闻,放声大笑,皇后与凌不疑相顾莞尔。 在皇帝爽朗的笑声中,今日被邀宴的臣工与太子夫妇二皇子夫妇另三四两位皇子陆续赶到。往常这种情形,常是越妃随侍在皇帝身旁,不过今日既然皇后在场,而此筵又不属于‘必要场合’,她当然不肯来。 当群臣与诸皇子向帝后行礼时,少商十分乖觉的溜到凌不疑身旁坐好,不错眼的望向场内诸位大臣,求教凌不疑介绍。谁知凌不疑拽得很,一口回绝。 “刚才我还为了你被陛下责骂,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,你有没有良心!”少商痛心疾首。 凌不疑答的很干脆:“没有。” 少商怒而捶之。 凌不疑道:“你有求于我还这样凶巴巴的,这是拜恳之道?” “你再罗里吧嗦,信不信我站到岑安知身旁去。他必然有问必答!”少商也不是吃素的。 凌不疑一把捏住她的小手,反威胁道:“你若敢站过去,我也站过去。” 自己可以站到岑安知身旁作出一幅服侍状,可凌不疑也站过去的话她岂不又要糟糕了?少商瞪着大大的眼睛,委屈的低声道:“你总说要待我好,可欺负我的一直都是你。我在这宫里举目无亲,只有你是我能依靠的。这两天娘娘身体不好,我没顾得上理你,其实我心里十分想念你,你不可以生我的气……” 什么举目无亲,皇后待她好的不得了好吗,长秋宫众人当她是精神支柱好吗。所以……看,其实做小伏低一点也不难,温柔可人更是手到擒来。所谓能者不所不能,少商现在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充满信心。 凌不疑果然心软了,柔声道:“你又不是宫婢侍医,为娘娘侍疾也该适可而止,没日没夜的累倒了怎么办。” 少商道:“你若病了,我也会没日没夜的照看你,累倒了也不怕。” 毛驴捋顺了,世界和谐了,凌不疑不再别扭了。他在食案下握着少商的手,一一指点在场的二十多位大臣。 除去之前已经认识的虞侯崔侯以及吴大将军等人,少商终于见到了越妃娘娘的三位兄长,大越侯,中越侯,小越侯。前两位与越妃长的很像,都生的长眉凤目面容明朗,只有小越侯——也就是五公主未来的君舅,五官略显尖细阴柔。 原本崔侯要走来凌不疑和少商这边,硬是被吴大将军扯到皇帝跟前不知要禀奏什么,越家三兄弟毫无意外与自家两位外甥皇子说话。 比较令人以外的是,今日居然楼太仆也在。他看到了少商,遥遥的朝她笑了笑,然后就向太子席位走去,途中他似乎还想招呼虞侯一道,却被后者温言婉拒,反而将大越侯从三四两位皇子那儿拉到自己席位旁低语。 “……楼太仆曾为太子殿下开蒙。”凌不疑看着正与太子谈笑风生的楼太仆,随后又看向另一边道,“虞越两家累世通婚,虞侯与大越侯更是自小同窗读书。” 少商心里有些发沉。 所谓上阵父子兵,打虎亲兄弟,所有乱世枭雄最初起家的本钱往往来自本乡本土,皇帝老伯也不例外。他生长于司州境内的景阩郡,因此,如今朝堂上的诸臣大致可分为两类,原籍景阩郡的,以及非原籍景阩郡的。 又因为皇帝原籍景阩郡内的丰县,越妃原籍隔壁饶县,最初起兵之时,这两县出人出力最多,追随最久,是以这两县出来的又被称为‘丰饶功臣’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