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天下祸乱频生,戾帝便凶相毕露了。 袁家曾祖父有一个毕生至交,他的儿子在外资助起义之士,事情被举发后戾帝就要杀人,曾祖父赶紧为至交作保,同时伺机逃脱。 然而戾帝早有提防,事情败露后,两家在长安的所有家人统统被杀,悬尸城门;戾帝还敕令胶东地区的官府通缉捕杀袁氏一族,当时躲藏不及的袁家宗亲被杀了五六十口,之后还焚尸县城。 袁羽既不在长安,也不在祖籍,当时他正带着新婚妻子游山玩水,得到亲友传讯后他原本可以逃之夭夭的,可家中的老弱妇孺正在遭到追捕屠戮,他怎能独善其身,于是安置好妻子后,他就领着府兵回原籍救人了。 这一去,袁家免于灭顶之灾,泰半的幼年子弟得救,可梁夫人的郎君再也没回来。 对于很多人来说,戾帝残暴,不过是史书中短短的几句话,但对袁家而言,却是血海沉沦的往事,对于梁夫人来说,更是半生鸳鸯梦碎,一世生不如死。 而袁沛的游侠儿也做不成了,因为比他年长的同龄的亲兄弟从兄弟全死光了,他是袁氏主支中仅剩的豪勇善战的子弟了,看着家中那些还未及冠的单薄少年,还有一群更加年幼的孩童,袁沛知道自己的江湖梦到此为止——尽管他已遇到了心心相印的女子,尽管他已与她盟下誓言,要仗剑江湖,永不分离。 与此同时,曲氏也因为自家产业被戾帝侄儿垂涎而不断受到打压陷害,曲泠君的两位叔父被扣了个莫名其妙的罪名死在狱中,曲氏老家主吐血气死。 只有梁家看似暂时无恙,然而刚上任的家主梁州牧果敢睿智,他断言,若梁氏坐视袁曲两家姻亲灭亡而无动于衷,那么很快也会轮到自己。 在某个风雨雷鸣的夜晚,袁梁曲三家家主相聚一处,歃血为盟,决意举义旗反戾帝——不过造反不是请客吃饭,光靠手指上几滴血还不够,需要加上春秋诸侯纷争以来就最古老的一种保险,姻亲之盟。 当时梁州牧的妻子正是曲家女,可是梁夫人却刚守了寡,正是心如死灰行尸走肉,于是梁家老父苦苦哀求女儿大局为重,再嫁一回袁家子弟。 在尸山血海和死亡面前,什么悲伤难忍都显得矫情,袁沛不能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,梁夫人也不能无视老父的哀求,于是他们都妥协了。 做好一切准备后,三家召集所有家族势力覆盖的人丁兵卒亲友拥趸,起出累积了数十甚至上百年的兵械粮帛,数日间杀光了戾帝在胶东地区的爪牙,驱逐了心向戾帝的官吏,占据两郡数县之地为堡垒。比较讽刺的,他们的旗帜依旧是‘清君侧’。 ——这仅仅是当时戾帝暴政下一个地区的缩影。 三家无心称雄,只想扛住戾帝的迫害,在乱世中找到合适的‘主君’——数年后,他们遇到了意气风发的皇老伯。袁沛与梁州牧比较幸运,立下军功后得授高位,而相对势弱的曲家就倒霉了些,家族中最有才干的几名子弟不是死了就是残了,因而无法入仕。 “那女子,就是适才那位壮士的妹妹么?”少商从年龄猜测。 梁夫人点头:“她叫第五合仪。他们兄妹俩自幼相依为命,情分甚笃。” “第五姑娘是怎么死的?”少商追问。 梁夫人道:“那年,我生下阿慎后还未出月,某日第五合仪忽然来找阿慎的大人,不知两人在书房里争执了些什么,第五合仪忽然拔剑相向,更一路闯入内寝,抓着襁褓中的孩子逼迫阿慎的父亲跟她走。” “呃,这个……”少商不知该做如何表情。 “响动闹大了,惊动了重病中的君舅(袁沛的父亲),他一怒之下让人抬他出去,先哄骗第五合仪放下阿慎,然后喝令弓弩手数箭齐发……” “啊!”少商惊呼一声。 梁夫人叹道:“第五合仪万箭穿心而死,阿慎的父亲原本不想活了,可是君舅当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