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,奔向北狄哨骑所来之向,此时此刻,贴着肃水,却又远远涌出了一道绚烂的金色光波,波光飞扫所及,北狄哨骑组成的箭头,犹如被镰刀扫过的稻田,成片倒下。 这一道光波——竟是无数奔如雷霆的金色长箭所组成的箭雨!那箭雨出手之时,太过密集整一,齐齐反射着阳光,看起来竟如光波般绚烂动人。 北狄哨骑收拢队伍再组成阵,第二道箭雨组成的光波再至! 不待北狄哨骑再组成队,第三道光波竟然丝毫不给喘息之机,再次抵达阵前! 三波箭雨,直如狂风暴雨般,令北狄哨骑恐惧,阐于王子胆寒,将北狄哨骑的坚定箭头推了个七零八落。 光波涌出之处,一支整齐笔直的金甲军旅浴着朝阳踏着肃水轰然而出,闪耀着刺眼的金色光华,头顶雄鹰振翅长鸣,看到这一幕,侥幸残存的北狄轻骑竟然毫不犹豫掉转马头,犹如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。 什么赏金十万,什么赐奴一万,什么封千夫长……尽皆成了一场无声的笑话。 这一幕直看得黄都官开始怀疑人生:“……这些真的是北狄哨骑?” 这些真的是传闻中凶残无比、杀人如麻的北狄哨骑?北狄精锐? 景耀帝看着那支在奔杀敌军中也依旧阵型如一、浑圆不乱的黄金劲旅,胸中顿生豪情:“这才是朕要的平北铁骑!” 这支黄金骑并未追杀出太远,便以极快的速度聚拢掉头,直朝村落奔来,从头到尾,没有停顿一丝一毫,更没有停下来整顿队形之意,远远看去,直像一面精准撒出、又在下一瞬间立时收回的大网,令人叹为观止。 要知道,马速之快远在人速之上,要在这样的高速运动中保持阵型这样控制由心,全不停顿下来整顿队形……这非得要全军上下骑术精妙,还得要彼此默契配合无间,否则,那样高速的整齐变向之中,但有一骑失速,便是全军踩踏死伤的惨剧。 见微知著,这支黄金骑的战力之强悍,实是景耀帝生平仅见。 而后,这支黄金骑拥着一骑远远而来,对方在岳欣然面前勒马,却是在看清景耀帝面容之时,生生止住了原本的动作,翻身下马行了大礼:“罪臣陆膺,拜见陛下!” 潾潾肃水之畔,晨光洒在这一身黄金甲上,仿佛对方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般夺目炽烈,征伐杀意透甲而出,直令景耀帝仰天大笑:“但使凤起镇北域,何叫狄马度沙河!” 第91章 君臣相得暗流汹涌(一更?) 听得景耀帝这一句话, 陆膺黄金面甲之下看不到表情,岳欣然背后却密密生出了一层细汗, 在陆膺说话前, 她面上却轻笑着地接过了话头道:“陛下谬赞,忠君为国而抗北狄, 本是陆家份内之事。” 轻浅一句话,却定下了这番君臣重逢的基调。 陆膺心中一顿,定睛看向岳欣然, 不由心中一暖。 他的父亲当了三十载大司马,手握兵马大权侍奉两代君王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他当了十二载的国公世子,便出入宫廷十二载, 听说过多少无声处的帝王雷霆雨露, 见识过无数君前不经意谈笑间埋下的生死之局……他当然晓得, 方才那一句夸赞潜伏的杀机犹在与北狄生死搏杀的危机之上,更知岳欣然这轻轻一句笑语背后的煞费苦心。 他望着景耀帝,应和着恭声道:“北狄猖狂, 罪臣无能,三载来实是无颜回禀陛下, 罪臣日日夜夜心内难安。先时不知陛下在此, 故而救驾来迟,万望陛下见谅!罪臣何敢当陛下这般谬赞!好在如今得见圣颜安然,否则罪臣万死莫赎……” 然后, 陆膺摘了面甲头盔,重重一叩到地:“……依我大魏之律,陆膺身犯欺君大罪,但由陛下责罚!” 景耀帝到得此时,心中那根弦才略微松了一下,他连忙亲自上前扶起陆膺,看着陆膺的模样,只在眉宇间依稀辨认出一点点少时熟悉轮廓,景耀帝一声苦涩长叹:“大漠苦寒,六郎,你……长大啦,若是大司马还在,不知会有多么欢喜……” 陆膺面上痛悔之色一闪而逝,咬牙切齿道:“陛下,罪臣同北狄,国仇家恨,不共戴天,罪臣此生,誓平北狄!” 景耀帝紧紧盯着他,见他神情间只有痛恨,并无怨怼,才真正放下心事,怪责道:“六郎,你纵是报仇心切,当初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