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现下知道了!我的好夫人!我这便去寻刘兵曹!” 孙洵匆匆而至,又匆匆离开,林氏面上却丝毫没有因为孙洵的茅塞顿开而有半分喜色,实在是,不论安民官的设立、还是迁府城之计,都叫林氏觉得,这位司州大人,是与亭州历任州牧都截然不同的一个对手。 依世家大族的处事,费尽代价去树敌,其实并不值得。 只是这个道理,她却是懒得与孙洵多论,且走着看罢,她轻轻拨了拨瑟弦,神情间若有所思。 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 亭丰郡北,赤岭郡,小关村。 婴儿一直在襁褓里嘤嘤哭泣个不停,李氏抱着他在房中来回踱步,努力地 轻微摇晃着,希望能哄得幼儿莫再哭泣,屋外关狗儿却是远远听到阿弟的哭声,一溜烟自外间跑了进来。 李氏见他双手空空,不由担忧地蹙眉:“怎么?” 关狗儿道:“拉粮的大叔这几日没来镇上,阿母莫忧心,没准他明日就来啦!阿父定会再托粮回来的!” 李氏舒展眉头,哄着幼儿,却对大儿子道:“粥放凉了,你快自己盛了喝吧,莫饿坏了。” 说是大儿子,其实也不过小小一个人儿,只怪她身子不争气,竟要这么小的孩子奔波操心。 关狗儿眯眯笑着应了,却是踮起脚尖先去瞅了瞅阿弟,看他哭得鼻子都红,小小脸蛋皱成一团,关狗儿扮了许多鬼脸去逗他,小婴儿哭泣止了一刹那,随即又再度哭起来。 关狗儿也跟着皱了皱脸蛋:“啊呀,你这个不好哄的小东西!” 李氏不由失笑,这都是学的什么口气,不由催促道:“我哄着他无事的,你快去喝粥吧,今日朝食都还未用哩。” 关狗儿恩恩应着,跑到灶边舀了粥,一面端着稀里呼噜地喝着,一面又悄悄瞅着不肯止泣的阿弟,眼中不知为何,十分纠结犹疑,好半晌,放下粥碗舔干净,又舀了清水将残水饮了,才悄悄摸到草榻边,窸窸窣窣不知道在摸什么,才摸出小小一个拇指大小的纸包。 李氏哄了这半晌,也是精疲力竭,便将幼子放到草榻上,轻轻拍着。 关狗儿道:“阿母,你快歇歇吧,上次那大叔带来的大夫不是说了,你可不能累着!不然又再请一次大夫了!” 李氏坐下休息,不由无奈:“莫说了,咱家可没有那么多粮糟蹋的,我已经好了许多,就是不知你阿父在亭州如何了,唉,他托了这么多粮回家,他自己个儿也不知吃不吃得饱,信中倒是回得好好的……” 关狗儿一面应着,一面悄悄拆开纸包,瞅最后剩下的一点点白色小块,他不由咽了咽唾沫,看着哭泣的阿弟,才艰难地塞到那张着的小嘴巴里。 哭声不由一止,关狗儿笑弯了眼睛朝李氏道:“阿母你看,我哄着阿弟不哭了吧?” 李氏不由一笑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,却难掩眼中酸涩,都怪她拖累了孩子,要不是她这身子,看病还花了那许多粮,不知能给他们换多少芽糖…… 便在此时,门板忽然被拍得震天响,被甜甜味道安抚、已经开始陷入梦乡的小婴儿“哇”地再度大哭起来。 关狗儿心怦怦跳,捏了烧火棍到门边道:“谁?!” 门却被外力猛然推开,他一个不防,冷不丁地坐倒在地,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一拥而入,为首一人却是村中一个名唤关七的无赖:“嫂子侄儿,你们的时运可来了!关大兄在亭州城中想赁刘家的地种,刘家大员外答应啦!嫂子还不迎一迎!” 李氏不由惊慌地搂着幼子拉起关狗儿,看着这几个陌生人,眼中难掩无措:“我当家的去亭州了,我不晓得此事……” 关七却是嘿嘿笑道:“嫂子莫怕,刘员外早同关大兄谈妥了,你想想,刘家的地那都是整个亭丰最好的地,平素哪轮得到你们家来赁哪,还得多亏大兄在亭州得了刘员外赏识!只要赁上了,一年多少出产,定是叫侄儿吃香的喝辣的,再不愁吃穿!喏,这赁契都准备好了,只要你同两个侄儿摁了手印便可。” 李氏先时茫然,听得喏喏而已,刘家,那可是整个亭丰有数的豪强之族,他们家的地,在亭丰一眼都看不到头,关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