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话连篇,装作柔弱,适当合作,会让她少受些苦楚。 此刻,她在扈云樨注视下,尝遍了十几道荤素搭配适宜的菜式,吃饱喝足,顺从由着医官割开她的右腕。 疼痛与畏惧,真真切切。 眼看鲜血从皓腕流出,盛了将近半碗,她身子略微晃了晃,转而向扈云樨投以哀求眼光。 扈云樨对于她近乎于撒娇式的恳求颇为受落,却又借故装作不明:“疼?” “我若就这么死了,陛下能喝的血便又少了……” “你说话就是好听。”扈云樨淡然一笑,对医官颔首,说了句雁族语。 医官立马松手,迅速为徐明初包扎伤口,又细细为她诊脉,断定她不会因这一碗鲜血而送命,才对扈云樨复命。 扈云樨凝视徐明初,由衷赞叹:“像你这般容貌,若再年轻个几岁,必定倾国倾城……我当年又何尝不是如此?” 徐明初展现出摇摇欲坠状,仍坚持安慰她:“我误打误撞承了此珍物,并非心安理得……您且耐心等待些时日,想必上苍会还您一个公道。” 她一脸真诚,澄明的水眸寻不出半分烦腻与憎恶。 纵然身处阴暗潮湿的地下牢房,人亦如沐浴晴光的高山冰雪般洁净。 扈云樨脸色微变。 她未曾忘记,背弃她的阿庭立心求死前,曾说过一句话——您心肠歹毒,下手也狠毒,难怪没法再服冰莲!上苍有眼,让善良之辈得此珍物…… 此番见“贺夫人”为人随和,确是一副温雅端丽之相,不由得心怀愤恨。 医官验过血中无毒,便从随身携带的药匣内取出咸酸果子等物,请扈云樨趁新鲜服下,以免没了效力。 扈云樨眼神稍稍缓和,按着吩咐,大口大口将温热鲜血喝入腹中。 腥气溢满唇齿间,叫人几欲呕吐。 她本着“定能维持韶华、说不定还能更年轻”的愿望,虔诚喝完那半碗鲜血,就连碗中残留的也丝毫不肯放过。 徐明初内心窃笑,眸子亮晶晶全是期待。 没吃过任何冰莲相关之物,她的血必然不含所谓的“功效”。 她甚至怀疑,真抽取了父母的血,不见得有什么效力。 但既然这位雁族女王疯魔狂热至斯,她逢场作戏,陪对方耍上几日,又何妨? 她自幼刁钻,在外捣蛋,回家为避母亲责罚,偶尔会装乖巧,长年累月,锻炼一身骗人的伎俩,还骗来一位体贴的丈夫、一个尊贵的后位。 为后多年,大风大浪下,尚且练就宠辱不惊的淡定。 此际落于敌手,伪装单纯心善,于她而言,如雕虫小技。 身为一族女王的扈云樨假惺惺对她关怀备至,作为一国之后的她也反过来假惺惺期盼对方“早日返老还嫩”。 表面一人凌驾于上,实则棋逢对手,势均力敌,且看谁能耗得过谁。 正当扈云樨吩咐她多加歇息,门外过道回响渐行渐近的脚步声。 一人匆匆而来,叽叽咕咕说了两句。 扈云樨柳眉一挑,立即带上医官、仆从、侍卫等人,仓促离开。 徐明初本想问发生了何事,但见其脸上不露喜怒,眉梢嘴角则轻微上扬,显然暗藏喜悦。 她心下微凉,唯求丈夫和女儿千万别陷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