譬如从前是红颜薄命的面相,若是命数变了,面相各处也会有所变化,最是反应命运。 老人见过许多贵女,或多或少颧插天仓,更有自己的主意和野心,更多的不必说,也都是好姑娘,却未必适合一个强势冷漠的男人。 奚娴这样的便很好。 她又问了奚娴叫什么名儿,都读过什么书,平日里爱做些甚么,倒并不过于热情,只像个很亲切的长辈,日常聊天似的。 林紫贤在一旁给祖母斟茶,瞥了一眼,倒是瞧得惊诧。 祖母何曾对任何一个小辈,有过这般和蔼的模样了? 这奚家的六姑娘,即便最近一阵子出风头,却也不值得祖母这般喜欢。 再看奚娴的容貌,一副柔弱娇美的样子,只是面色不大好,有些泛黄发沉。 原本似明珠样的容貌,却仿佛蒙上了灰,叫她瞧着有些泯然众人,举止规矩中庸,丁点儿也不突出。 林紫贤实在不明白,这样一个大约可以称为普通的姑娘,众人何以抬举她? 对上奚娴偶尔探过来的目光,她便对奚娴露出一个宽和友好的笑意。 奚娴只是低下头,慢慢啜了一口茶,伸手将发丝挂在耳后,并没有理会林紫贤,姿态优雅而纤敏,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雍容。 林紫贤勾唇轻笑,并没有在意她的冒犯,毕竟她不认为自己需要和奚娴计较,不是一个阶层,没有必要。 林老太太的寿宴,少说请了上千号人,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当官人家,俱是请到了,谁也不得罪,只是与老太君在内同坐的却不多,多数是老妇人,因着年岁相当,说得上话,不若年轻的夫人小姐还笑闹。 至于为何人人追捧林家,自然因为林氏一族是储君的外家,他日太子登基为新皇,林家便是正经的外戚。 不说荣损,一时的显赫耀眼是必然的。 今日林老太君寿宴,就连政务繁忙的储君,都赏下了许多寿礼。 男人不曾亲自来,奚娴自是松了一口气。 想来也是,到底老皇帝还病着,储君亲来贺寿,却是有几分不妥,他不会这么做。 另一头,林老太君告了乏,寿宴中途时便使林紫贤扶着,归了院歇寝。 众人俱知林老太君身子不好,故而便也并不疑虑,只是纷纷嘱咐保重身子要紧。 老太君的祥康院在林府中央,几次修缮俱不曾及,只因这院子是先皇后住过的,祥康院里甚至还有皇后的闺房,以及各处秋千澜池,亭台楼阁自成一派,皇后过世多年,却不曾萧瑟过,一如她少女时种种模样。 林紫贤扶着老太太进院,却见院里下人俱恭敬垂首,一路走来老太太不作声,只是面色和缓许多。 林紫贤的心跳却一下下变得很快,期待也变成实质,炽热得快要跳出胸腔。 很快,她扶着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到了屋前。 却见九曲长廊的尽头,有个年轻的男人立着,宽肩窄腰,身影挺直修韧。 年轻的男人身着玄青窄袖龙纹锦袍,漆黑的长发束以玉冠,指节分明的手散漫把玩着一把的折扇,通身俱是气定若闲的尔雅。 第36章 年轻的储君对林老太君颔首,温雅低沉道:“外祖母向来安好?” 这阵子林老太君也不常见他,到底政务繁忙,看似位高权重,手握天下,实则却肩负甚重,故一向威严的老太君也红了眼眶,却仍俯身行礼道:“老身林于氏,拜见太子殿下。” 男人上前稳稳扶住老太君,温柔低沉道:“祖孙之间,不必行这虚礼。” 林老太君被太子扶起,后头的林紫贤咬着唇上前,一颗心捂得热烫,身段纤细柔弱,对太子行礼道:“臣女紫贤,见过殿下。” 林紫贤的视线中出现太子的黑靴,还有一角玄青垂坠的衣衫,男人淡道:“平身。” 她再抬头时,太子已没有看她,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