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晚上浑浑噩噩地过去,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,又是宫女进来服侍洗漱,与先前的许许多多个日子, 并没有什么不同。 郁灯泠不太想起床,挥挥手让宫女退下去。 可能是昨晚考虑事情太多了吧。她心想。所以很累, 不想动, 也没食欲。 就这样躺着挺好的。 郁灯泠平躺着看着帐顶,打算再睡一觉,可是还是同昨晚一样, 睡不着。 不知过了多久, 白日升得越来越高, 外头也越发喧闹起来。 时不时还能听到他们的笑闹声, 喝彩声。究竟是什么事这么让人高兴,长公主一点都不想知道。 郁灯泠闭上眼。 但那喧杂的声音越来越近。 像是一团轰轰烈烈的火,一路挟风带电地冲过来。 珠帘被掀开又放下,彼此碰撞时发出轻微的声响。 “阿灯,怎么还在睡啊。” 郁灯泠倏地睁开眼。 乌黑的瞳眸瞪向床边来人,有几分茫然和惊恐。 薄朔雪,怎么还在这儿。 他不是回去了么? 难道她又开始出现幻觉了。 昨晚那些事, 其实是她幻想的? 薄朔雪穿着一身雪白劲装, 脖颈上还微微有汗, 像是刚刚还在剧烈运动。 他手腕上绑着护带,手里抓着一条捆起来的九节鞭。 他一脸明朗, 而且还有心思练这个。 郁灯泠愈加地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。 她疑惑的目光不确定地落在薄朔雪身上。 仿佛青天白日见鬼了一般。 看得久了,薄朔雪淡定无辜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自在。 郁灯泠顿时眯了眯眼。 好啊。原来不是没发生过, 是他在这儿跟她装没事人。 郁灯泠想说话, 却顿了顿。 目光看向左右, 让屋子里的宫人都退了出去,才开口。 “我昨夜所言,你听到了没有。” 薄朔雪无法回避,抓了抓脸颊,沉默半晌后只能说:“听到了。” “那你怎么还不走?” 郁灯泠抿抿唇。 她昨晚说的那些还不够叫人生气么。 郁灯泠想要从薄朔雪的神情中一探究竟,可薄朔雪却只是一脸无奈地看着她。 仿佛是又在纵容着她玩什么无聊的游戏似的。 郁灯泠:“……” 他听到了,但是好像没有听明白。 “我是说……” “好了,”薄朔雪打断她,“想说什么都先得起来洗漱吃早膳,天都那么亮了。” 他的语气也与平日一般无二。 到底要对他说怎样的重话,他才会明白。 郁灯泠感到一阵头疼。 薄朔雪见她不动,周围又没有仆婢,便十分娴熟地拿起一个小银盒,从里面倒出一点花蜜,掺上茶水搅合搅合,这是长公主每日清口的第一步。 郁灯泠眼睫微颤,头疼得更加厉害,开口道:“停下。” 薄朔雪一顿,疑惑地看向她。 “别做这些事。” 以前郁灯泠只把这些当惩罚和折磨,因此只觉得他做这些觉得理所当然。 现在明白了薄朔雪每个动作之后的心意,再看他做这些,忽然觉出了不可承受之重。 薄朔雪手中的小银盒渐渐放了下来。 背在身后的那只手,隐晦地微微颤抖着。 他其实也并不是毫无所觉。 阿灯突如其来的排斥和抗拒不像是假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