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熙,不是痛不欲生的绝望,也不是那一次知道他身份时候的震惊的情绪失控,而是……患得患失,让人怜惜的哀伤。 患得患失? “是因为,墨玦吗?”沧澜猜测到了什么,覆着薄茧的手笨拙的擦了擦林熙湿润的眼睛,问道。 他的妹妹,也有喜欢的人了,沧澜的内心有些酸酸的,但此时安慰林熙更重要,他自然想要林熙的幸福。 林熙看着沧澜,长长的深吸一口气,默默点了点头。 “我不知道,他是皇帝,阮家与北墨皇室,牵扯的还不够深吗?我更不知道,他,爹娘和爷爷,会不会恨他?我怎么能够——” 哀伤的话语,断断续续的,但足以让沧澜听明白了林熙的意思。 沧澜打断她的话,眼神犀利,乌黑明亮的眼眸深处,是林熙熟悉的,经常在自己眼底看见的肃穆,他看着林熙,低沉的语气极其认真。 “将军,你早已不是阮阡陌,你如今,是林熙!林熙将军是不会执念着过去凝滞不前的,不论是大是大非还是儿女情长,她都一直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,这一次,也不会例外。属下永远尊重将军的选择,也相信将军不论如何,遵循自己的本心便好。” 他知道她如今还很不适应自己的身份,因此,也没有拿出兄长的口气来说教,只是做了一名属下该做的事情。 因为他相信林熙,她不止是自己的妹妹,更是一个独立的女性,他相信,她会自己想明白的。 “遵循本心?”林熙低声呢喃了几句,好像明白了什么。 她抬起头,眼中的沮丧和阴霾一扫而空,眼底明亮璀璨,看得人精神一振:“谢谢你,沧澜。” “你是爹最疼爱的女儿,相信爹和娘,也会尊重阡阡的决定。”沧澜微微一笑,便起身准备离开。 “等等,”林熙叫住沧澜,揉了揉晕的太阳穴,“启宣呢,我之前从玄府离开的时候,他还在喝酒,没有出什么事情吧?” 沧澜拍了拍她的脑袋,那明媚的眸子里还有些醉酒的迷糊,让他想笑,想了想,沧澜还是实话实说:“启宣没回府,但是让人带了话。” “什么话?” “他说,他去叶家查一些事情,将军不必担心他。” “随他吧,你明日也去查查,叶秋声有没有留下子嗣,而叶秋声当初被污蔑伙同前太子zàofǎn,真相到底是什么,我怀疑,碧落就是叶秋声的儿子。”林熙听到叶家,沉吟片刻,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,纷乱的脑海终于清晰了一些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沧澜退下去,深深的望了一眼林熙。 她盯着手中荡漾的茶水,眼底变幻莫测,渐渐化为坚定,沉稳。 遵循……本心吗? * 寿康宫的总领太监兰越与太后有染之事,以燎原的速度从宫内传向宫外,直至大街小巷,每一个人都知道了年轻的太后耐不住寂寞,竟然给早逝的先帝戴了一顶绿帽。 太后虽然已经年近五旬,但平日保养得极好,生活滋润,自先帝逝世,又独守深宫了足足五载,加上其实太后曾经也不受宠,不过是沾了玄家的名声入宫为后,除了先太子,更是没有所出,说她受了先帝十几年的冷遇都没有错。 如此事关皇室颜面的事情,没有证据和暗中之人的授意,自然没人敢造谣,所以这个流言,大多数人其实都已经在心中相信了。 兰越失踪的当晚,寿康宫内灯火通明,太后派出一大批宫人寻找兰越,这本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,但如今,正好佐证了流言的真实性。 次日,寿康宫内被撤去宫人,太后居住的寿康宫,从此以后,成了真正的冷宫。 墨玦在朝堂之上宣布此事的时候,原本每天把百善孝为先挂在嘴边的股肱之臣们,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。 毕竟,这可是事关先帝颜面,没人敢多嘴半句,连太后的兄长,玄家家主玄昱都面无表情,没做任何反驳。 最令人大跌眼境的是,本以为随着太后失势,玄家也会随之萎靡不振,结果当日墨玦竟然在朝堂之上,提拔了玄昱和新婚的玄奕。 玄家父子在朝堂之上谢恩,对视一眼,俱是觉得当初追随林熙的决定正确。玄家再也不用依附女子在后宫后宅的影响过活,而是靠玄家子孙的真本事在朝堂之上生存。 墨玦总是有办法,轻而易举的击溃她刚刚竖起来的坚硬壁垒。 她以为的血洗寿康宫,根本没有生。 墨玦,与墨傲北根本不同,他是真正的明君,而不是朝令夕改,听信谗言的昏君。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