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冀曦的定力全是在学堂里挨骂时练出来的,能任由夫子口沫横飞而巍巍然不动如山,他以为自己的沉着冷静是被那暴脾气夫子练得炉火纯青,今天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。 他神色的剧烈变幻自然被王亚樵看在眼里,他略带试探之意的询问阮慕贤。“阮兄,你这位徒弟......” “他也是沈阳人。”阮慕贤扭头看见萧冀曦神色,相当理解的拍了拍他的手背。“如果此事真能计划周详,我会带他同去。” 一来听沈沧海说他是个打枪的好苗子,天生适合做刺杀,二来把他一并绑上贼船,免得去向沈沧海通风报信,横生枝节,三来也是历练历练这孩子。 王亚樵听他这么说,知道萧冀曦还是很受信任的。遂点点头,不再纠结于萧冀曦的反应。“此事还需周密策划,不急在一时,只先来与阮兄通个气,也好早做准备。” 萧冀曦没想到阮慕贤计划带他同去,打去年东北事变之后,他其实就再没想过自己短期内能回得去,总觉得要回去也该是打回去,才叫扬眉吐气。 王亚樵说罢正事,也不与阮慕贤过多寒暄。虽然阮慕贤说着自己身体无碍,他却能闻到屋子里没来得及散去的药味。他不愿叫别人知道行踪深夜来访已是很耽误阮慕贤休养,再夹缠不清的说些有的没的反而不美。 等王亚樵离开,阮慕贤很难得的板起脸来。“你既然是我徒弟,可得听我的话。” 萧冀曦知道他要说什么,不敢明着反对,只好道:“这是自然,只是师父也要注意身体。” “死不了,不用大惊小怪。”没了沈沧海在一旁横眉竖眼,阮慕贤显然底气足了很多,他先是敷衍着给萧冀曦吃定心丸,而后还不忘叮嘱“这事乃是绝密,你可不能告诉你师姐。” 萧冀曦看他神色坚决,也无法再说什么,只得先应下。心里想着自己得加紧学学本事,回奉天时也能照顾师父。 “说起来,你倒是心细。”阮慕贤不留痕迹转了话题,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笑吟吟道“至少我是再喝不着一嘴的灰了。” “师父晚间待客,实在为难徒弟。”萧冀曦抓了抓脑袋,颇不好意思。“病中需要休养,万万不可再这样劳心劳神。” 这是把话头又扯回了阮慕贤的身体上,阮慕贤看出这也是个与沈沧海不逞多让的驴脾气,没奈何的挥了挥手。“你叫齐宣带你去找间合心意的房间住下,明早再正经教你。” 萧冀曦一晚上翻来覆去的辗转难眠,天蒙蒙亮就起了身。他对阮公馆的布局尚不熟悉,只能轻手轻脚先溜去花园,不想已经见了阮慕贤。 他看看厅里的挂钟,不过五点钟,料想阮慕贤是因为肺上的毛病醒的太早,不由有些忧虑。阮慕贤正在花园里练剑,他没见过沈沧海使冷兵器,因此觉着十分新鲜,站在门廊下看了一会。 阮慕贤早就发现萧冀曦到了,但只当不知,练完了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