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串钱誉送她的檀香木佛珠,她一直随身带着,保平安用的。 芍之迟疑,支吾道:“早前夫人噩梦,将……那串佛珠的珠绳拽断了,奴婢先将檀香木佛珠收起来了,想着日后到寺院里请大师续上……” 信佛的人都知晓这寓意和兆头不好。 芍之便说得轻声。 白苏墨也噤声了。 这串檀香木的佛珠串是钱誉给她的,她一直带在身边。 眼下被她拽断…… 白苏墨心底好似钝器划过。 “夫人,方才华大夫才说过,夫人不用为这些事情劳神……”芍之心中担心,只是当下说与不说,如何说,都让人为难。 芍之咬唇。 白苏墨却深吸一口气,轻声道:“我知晓了,芍之,我再睡会儿。” 芍之木讷点头。 白苏墨亦侧身垂眸。 芍之不知晓她是真无事还是假无事,但见她闭目阖眸,面色又看不出旁的异常,芍之不敢扰她,只得退了出去。 听见内屋帘栊撩起的声音,白苏墨才微微睁眼。 自先前起,隐在被窝中的手就死死攥紧。 —— 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,还夫人需得舒缓情绪,避免腹中的孩子跟着受波及。 白苏墨明知如此,便强迫自己静心。 “碎碎”平安,她不应将诸事都看作不详。 钱誉应过她,会平安回来。 她便要信他会平安回来。 许是先前的药物还残留着作用,她继续昏昏入睡。 梦中似是在容光寺初见钱誉的时候,他撑着伞,到屋檐下拭去衣衫上雨水和浮尘,抬眸的笑意,惊艳了时光。 她眼角稍许湿润。 …… 再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。 芍之请了华大夫来。 华大夫照旧为白苏墨把脉,见她情绪比起昨日平复了许多,气色似是也好了许多,华大夫静心观察稍许,放将她的手放回,只道夫人脉象比昨日平和了许多。 芍之只觉心头一块大石放下。 “今日安胎药还需继续服用。”华大夫不忘嘱咐。 白苏墨应好。 芍之遂同华大夫一道煎药去。 许是安胎药中大多有嗜睡的成分在,白苏墨喝完一剂,又如同昨日一般昏昏入睡了一两个时辰,醒来的时候便已临近晌午。 芍之不在苑中,她躺了许久,正好也想稍许活动,不想事事都假手于人。 白苏墨撑手起身,简单梳洗穿戴,临到外阁间时,听见苑中有人说话的声音。 是陈辉的声音。 白苏墨已伸手撩起帘栊,却忽得隐约听到对方口中“巴尔”两个字。 白苏墨手滞了滞,下意识停了下来。 仿佛是这一路以来,头一遭听到巴尔和边关相关的消息。 因是在苑中,白苏墨怕听错。 直至稍许,再次从陈辉口中听到“巴尔政变”几个字,白苏墨再压不住心中情绪,撩起帘栊,直接从内屋出了外阁间,直奔苑中去。 苑中正有侍卫在同陈辉说着话,见到白苏墨出来,连忙噤声,双手行拱手礼,朝白苏墨道:“夫人。” 陈辉从善如流。 芍之眼下不在苑中,陈辉两人也不好上前相扶。 白苏墨一手扶着外阁间的门跨出门槛,一手托着腰间,一面缓步上前,一面沉声问道:“陈将军,方才可是在说有巴尔的消息?” 陈辉本也不准备瞒她。 虽然白苏墨这一路都未主动问起过,但他知晓她心中一直最挂念的便是此事。 他今日也是在运城城中听到的消息,便想着来告诉白苏墨一声,结果白苏墨服了药歇息下,他只好在苑中等。 等的时候,正好遇到随行的其他侍卫来通传消息。 正说到一半,便见白苏墨出了外阁间。 陈辉也上前,朝她行礼,“夫人,方才有随行士兵中在运城城中听到消息,有人说,边关传来的小道消息,巴尔政变了。” 她没听错。 白苏墨深吸一口气,巴尔政变了。 这样大的事情,除却送去给宫中的密报,先传出来的一定是小道消息无疑。 但因为提前知晓实情,小道消息便也不是不可信。 “怎么说?”白苏墨关心的是旁事。 陈辉叹道:“听到诸多版本,但大抵都是霍宁战败返回巴尔逼宫,逼哈纳诗韵退位,因得巴尔m.dxSZxeDu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