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秋末的语气里并非没有流露对许金祥的关切,两人也曾一同结伴去燕韩京中看她,酒宴席上,许金祥多饮,夏秋末亦会偷偷端解酒的汤水给他…… 夏秋末驻足,朝她笑道:“苏墨,我亦有我心中骄傲与自尊。门当户对兴许对旁人而言只是锦上添花,但与我而言,却来得紧要。兴许眼下一时,两人因为欢喜,可以克服重重阻拦在一处,但一时过后,摆在两人面前的便是家中琐事与处处观念不同带来的冲突,那仅凭的欢喜许是就在这些日复一日的冲突中消然殆尽,为何还要委屈求全?” 白苏墨羽睫颤了颤。 夏秋末继续道:“自幼时起,我便见惯了父母在家中吵闹,争执,也见惯了弟弟妹妹被吓得六神无主,我最盼望便是家中富裕,宁静祥和,家人弟弟妹妹都有安全感。若是嫁去了相府,他们会如何?终日想如何才不会丢了相府颜面,丢了我的颜面,如何做才能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,兴许到了最后,也只能迫不得已与我疏远……” 白苏墨知晓她说得不无道理。 夏秋末又继续:“我自幼自尊心便强,如今所有心思都花在云墨坊上,只想将云墨坊做得越来越好,可若是嫁去了相府,旁人会如何想?相府的儿媳是经商之人不说,兴许左邻右舍的衣裳都是我去做的,相府的颜面要往哪里搁?许相和许相夫人可有怨言?便是许金祥从中斡旋,他亦终日夹在其中难以做人,若是长久之后,会是如何?但若是让我放弃云墨坊,在相府做个撒手的儿媳,我亦做不到。云墨坊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东西,也最好了付上毕生心血的准备,我有想追求的东西,也不准备放手……” 夏秋末羽睫颤了颤,鼻尖稍许有些微红,似是有些话更在喉间许久,还是决定说出,“我惯来是个自私的人,相比起日后的自由,理想和家人心中的踏实安稳,许金祥在我心中的筹码不够……” 白苏墨略微错愕。 夏秋末眼中氤氲,复又颤声道:“这样的我……苏墨,你可会厌恶?” 夏秋末咬唇。 白苏墨眉头舒开,上前拥她:“不会。” 夏秋末眼泪滴在她肩头。 她轻声道:“秋末,在我心中,你比旁的姑娘都勇敢,我亦羡慕过你的勇敢,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,无论是当下还是往后……” 夏秋末已泣不成声。 白苏墨心中波澜难以平静。 脑海中反复是许金祥早前的模样,羞于出口却又古怪的神色,挤出那句“帮我盯着些,若是秋末家中再寻人来同她相亲,你就帮我搅黄了”,继而是秋末先前眼中氤氲的模样,“我惯来是个自私的人,相比起日后的自由,理想和家人心中的踏实安稳,许金祥在我心中的筹码不够……” 都说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,但在秋末这里,却是当局者清。 只是这股清,缀了刮心。 有时所谓的剐心,并非只有歇斯底里。 亦如当下,哭泣声都隐在喉间。 她只听清了最后一句,“苏墨……我喜欢他……可是我喜欢呀……” 白苏墨心底仿佛钝器划过。 ****** “你是说,方才夏秋末来过?”顾淼儿还一脸惊异。 她是没想过她这一睡竟睡到了快晌午的时候,日上三竿,等她醒的时候才知先前夏秋末m.DXSzxEdU.coM